被原神疯狗咬死了,再碰热圈我是狗。
 

[双花]胭脂岭

整理一下各种脑洞。这篇只是一个巨大武侠paro的番外,尝试下武侠风。

1

四月,清晨,雾霭未散。

青石板的古街上还没什么人影,只有野桃花开的正艳。

在街角支起的馄饨摊里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却已经坐了多时。桌上摞起的大白瓷碗少说得有十几个,店家早已经瞟了他们几十眼。然而这两个少年还吃的正欢。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小伙子正是胡吃海塞的年纪,只怕吃空了这馄饨摊也不足为奇。
张佳乐塞的满腮帮子的东西,本就不地道的官话,更是让他说的乌七八糟,要不是坐在他对面的是孙哲平,还有谁知道他说的是些什么。
张佳乐压低声音道:“你是说叶秋在这附近?”
孙哲平那筷子轻轻往北边一指,道:“他和吴雪峰压着八十万两的金叶子,明天就能到胭脂岭”
张佳乐吃惊道:“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能请的动嘉世里最有名的两位镖头。更何况那叶秋还是个千金难买我高兴的主。”

孙哲平淡淡道:“江南首富安家送给宫里司礼监刘公公的寿礼。这样的不义之财,拿了也就是拿了。不知道这便宜最后会被谁捡了。”

“你不去?”张佳乐瞪大了眼睛,他以为孙哲平是早已经盯准了这一票了。八十万两的镖银虽也是稀罕事,但是能会一会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斗神叶秋可是让多少武林英雄垂涎三尺。

“我还要去东边办点事。你要愿意你先去等着,我们回头在那边汇合。”孙哲平话音未落,对面的椅子都已经空了。

“三天以后,我要是没在新城,你就去胭脂岭找我。”张佳乐的语声飘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飞出了十几丈。街对面有个算卦的看的眼睛都直了。他还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轻功,这样的身法。连孙哲平都不得不承认这人的轻功实在是很高,只是太没骨气了一点。

2

嘉世镖局是近两年新起的镖局。规模虽然不大,名声却已经极高。来嘉世的人有一多半是冲着总镖头叶秋的名字去的。一叶知秋知天下,叶秋的名字出现在江湖上不过是四年前,但现在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杆却邪敲遍武林各路高手,挫过大漠孤烟韩文清的威风,折过蓝溪阁主魏琛的判官笔,更何况这人从不露出真面目,脸上总挂着一张似是而非的人皮面具,明明谁都看得出他易了容,却没有一个能揭下这张脸,不知道挠了多少人的心尖。况且他行事又正派,最重视江湖义气。若说江湖侠义,义薄云天,南斗神,北拳皇,这是谁也不会质疑的。这些就已经让他足够出名。更何况他自打秋风秋雨木成酥的秋木苏被仇家偷袭不知所踪之后,便一手挑起了嘉世镖局,总堂就设在西湖岸。两年来找过他茬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他却还没有丢过一个铜板。这件事早已经成了江湖上的传奇。

3
胭脂岭没有胭脂,只因为两山长满了红海棠,一到四月,灿若红霞,好似少女脸上绯红的胭脂粉。
现在叶秋正骑马走在两山之间,四周美景如画,可惜他连一点欣赏风景的心情都没有,他已经在马上坐了两个礼拜,一想到这样的路还得再走一个月,他就更觉得自己整个屁股都快不像是自己的。
突然只听得一阵马蹄碎响。一个人从队伍前突然窜出来,催马上前就骂。只见来人穿着白色的对襟短褂,拿彩线并着金线密密地绣了叫不上名字的奇珍异草。洒金的白绸子裤子,头上也是雪白的裹头巾。坠的是龙眼大的宝石。这样一身衣服不仅放在云南得是土司王族,放在中原也不是一般二般人穿的起的。更何况这少年长得也真是不错,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明眸皓齿,天生一股风流气,这样一个人无论在哪都很引人注目,更何况他跑到人家眼前来骂阵。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南蛮子,不仅护队的镖师面面相觑,连打头的叶秋吴雪峰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吴雪峰皱了皱眉头,压低了声音问叶秋道:“你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张佳乐那一口云南口音的官话若是个南方人,多多少少还能听得懂一二,更不要提叶秋是京城里离家出走的小少爷,吴雪峰更是纯正的北方汉子。说的叶秋也是一愣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道“他大概嫉妒我长得太帅了,真可惜,这要是看见我真人长什么样,还不得气晕过去。”
吴雪峰瞟了他那惨不忍睹的脸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他们这位小镖师自小就挂着两张脸,他脸皮不厚谁厚。

张佳乐官话虽然说的不好,耳朵却一点也不聋。他气的后槽牙咬的嘎吱响,脸红的像是两山的海棠花,直接从马上飞身而起,一跃就是五丈,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到叶秋跟前的,可等有人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里了。

这种轻功不但高妙,而且可怕极了。

叶秋却也不是一般人,他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右手探到了那杆长枪却邪,提枪就刺,连吴雪峰都觉得这一枪必然躲不开,一个人在空中本来就很难变换身形,更何况这一枪的速度与锋芒他连见都没有见过。

有人说叶秋的枪法快的像是闪电,吴雪峰从来都是一笑而过,因为叶秋的枪只能是枪,再没有第二样东西能比那更快,更准,更狠。

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他不得不承认连他也不知道叶秋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吴雪峰虽然没有体会过,但他也不是不懂得。

可他万万没想到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枪尖,还有那小伙子的脚尖。

脚尖踩在了枪尖上。

吴雪峰不仅没见过这样的轻功,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哪怕只是一瞬,叶秋的脸色已经变了。

这人的身法好像比落花还要轻。

敢来截嘉世镖车的人当然要有些本事,但能踩住叶秋的却邪的人古往今来恐怕也就这么一个。

更何况他还借着这力道,提起马鞭使出一手轻盈灵秀的剑法,一招一式,好似昔年巴山顾道人的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招招不离叶秋耳目方寸之间。等繁花血景名满江湖的时候,张佳乐就已经很少使剑,可他的剑法并不是不好。

只是叶秋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马上,谁也想不到他竟以枪作剑,用最土的办法轻轻松松化解了张佳乐凌厉的攻势,可惜马鞭不是剑,枪也不是剑,马鞭是最好的硝皮子做的,可却邪却是百炼的钢铁。只听得一声脆响,一挡一防,马鞭应声而断。

可这折了一半的马鞭却突然像活了一样,张佳乐手腕一抖,那残鞭子又碎做七节,夹着风声直冲着叶秋身上最要命的穴位而去。叶秋的眼睛都亮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武功,从来没有人这样打暗器。吴雪峰却忍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这两个人先前用的都是中长的兵刃,他这近身短打的功夫不仅帮不上忙只怕更是让却邪施展不开。此时“暗器”已经出手,叶秋坐在马上,张佳乐却是站在马上,一高一低,若是叶秋向上翻身正中了张佳乐下怀,向下却有马匹挡着更是无处可去。这是一场死局,可叶秋却是活的。他突然像是漏了气的皮球,几乎要和马背融为一体,只听见几声衣服划破的嘶嘶声,他竟顺着马肚子咕噜噜滚出了三丈。

却邪还在叶秋手里,一叶知秋的名号从来不是浪得虚名,他坐在马上都能和张佳乐打上几个回合,更不要提这样的宽阔地。吴雪峰更已经绕到对方的背后,无论谁都觉得这已经是一场定局。

张佳乐千不该万不该一个人来的,或许他本就不该来。

一阵春风拂过,满山的海棠花瓣落在山上,落在地上,落在行人的脸上,好像是纤纤玉手抚摸着情人的面颊。

血红的海棠里,是温热的血。

血却不是对方的,是叶秋的,伤口就在喉咙下,浅浅的划痕里几滴血珠静静地滚落下来。

许多人问过他得是怎样锋利的武器才能伤的了他分毫。那是一片花,薄如蝉翼的花。甚至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这竟然只是一片又轻又柔的花。如果不是他在风声到来的时候,下意识退了一步,叶秋已经是个死人。

叶秋很少佩服什么人,普天之下又有谁值得他佩服,但这一招却确实令他肃然起敬。

所以叶秋没有动。

可是吴雪峰却动了。

叶秋是侠客,但吴雪峰一定是镖师。叶秋会为武学动情,但他却比谁都要冷静。自打他看到张佳乐弹出那一片花瓣的时候他就已经出手。倘若他真的能动的了张佳乐,那么这一战在武林史上也就不会那么出名。轻功好的人,近身短打的功夫往往差一些,张佳乐武功门路更是彻彻底底贯彻了这句话。吴雪峰的武功虽然说不上惊为天人,但他却比谁都要了解自己。

一个人了解自己往往比了解他的敌人还要重要的多。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坐在叶秋的身边,而且一坐就是三年。

所以虽然他的轻功不够高,出手也不够迅速,但这一招他出手极慢,慢就没有风声,蓄力的时间也更长,他这一招推云掌只要能碰到对方的衣袂,他就十分的把握。

可他最后拍中的却不是那又轻又薄的白缎子,而是一柄剑,宽剑,足足有两寸宽,四尺长,立在地上要比一个小孩子的头顶还要高。吴雪峰在看到另一个人影的时候就已经收手,可他这一招虽慢,可凝聚的真力却也太厚,哪里是想收就能收得回来的,这一掌拍出不伤筋动骨已经是万幸,但虎口却已经渗出血来。

吴雪峰一直想知道他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一掌,所以才故意不动,还是恰好刚刚赶上了那个拿剑的。他对自己的武功多少还很自信。可惜这件事不仅他不知道,除了张佳乐谁也不知道。

也许连张佳乐自己也不知道。

武学从来都是很微妙的一件事

吴雪峰不敢再打,他已经认出了这个人,认出了这把剑,他倒不是害怕,只是这个人决不可能去截一辆镖车。

一个不可能劫镖的人却去截了。

这其中缘由吴雪峰猜不出,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虽然谨慎,对方却一点也不谨慎,这样一柄大剑,在来人手里好像如同无物,他看似随意地一击一挡,就已经封了吴雪峰所有的退路。

谁知道吴雪峰以进为退,转眼间已经和叶秋汇合。两旁的随从眼睛都要看直了,这样四个人卷在一场花舞里,一犀利,一沉稳,一狂妄,一绚烂,却邪如晴天霹雳,巨剑就如波浪滔天,吴雪峰的一双肉掌虽能穿花取物,可花却不是一般的花,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如刀似剑,却也如雪似雨,哪怕一时的松懈就可取人性命。

一个错身过后,来人似乎在张佳乐旁耳语几句。这小伙子的眼睛立刻闪闪发亮,星光流转。

吴雪峰暗叫不好。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张佳乐已经消失了,和他一起消失的还有五片金叶子和一匹油光水滑的骏马。

他来的时候像是一阵风,走的时候更像。

张佳乐走的时候,来人就已收手,他一不动,吴雪峰自然也不动。这本来就是不应当打的一场。

叶秋本想去追,可他当然不能把一整队镖车空撂在这。他不明白张佳乐为什么要拿上五片金叶子,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副手要和一个扛着巨剑的大眼瞪小眼。

所以他也只好等。

现在无论谁来到这个地方一定都不敢相信。武林上最负盛名的嘉世也有他们不敢动的人。

海棠开的正艳,映的人的脸也像海棠一样。

叶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吴雪峰吃惊道:“你不认识他?”

叶秋只好摇头,可惜他摇头的时候也从来都是理直气壮的。

吴雪峰淡淡道:“你知不知道大内里有一个17岁就做了贴身护卫的小子。”

叶秋惊讶道:“孙哲平,他就是孙哲平。”

孙哲平当然已经不止十七岁,但17岁能进大内的就已极少,更不要说17岁能成了大内的四大高手之一。这件事出名的时候也许比叶秋的当年名声还要盛。

他也的确是个值得这名声的男人,他的肩膀极宽,虽然不很高大,但已经足够有男子汉气概,皮肤是被阳光晒得很亮的黝黑色,他的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不笑的时候严厉得像是庙里的关公,却又不同于漠北大汉那样的粗犷和野蛮。

他轻轻地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并不与那种威严相冲突,却也同样让他的朋友感到轻松和愉快。此时他的笑却另有一番意思。能让叶秋这样说出他的名字,当然是件得意事。

吴雪峰疑惑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孙哲平道:“我已经不在官府里做事。”

吴雪峰点头道:“我已经听说过。”

叶秋道:“你既不缺名又不缺钱,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

孙哲平道:“也许我只是缺一点刺激。”

叶秋道:“你觉得截我很刺激。”

孙哲平笑了,笑有很多种,有一种笑就是承认。可惜这种笑容最容易让自己的脑袋开花。

不过说不定他就在等待着这么一个时刻。

叶秋没有表情,不仅因为他易了容,他自己的那一张脸上也没有表情。他突然掉过马头,顺着山谷继续赶路,好像没有孙哲平这个人一样。吴雪峰只好跟着,停了半个时辰的车队又缓缓前进了起来。

孙哲平吃惊地喊道:“叶秋,你不要你的镖银了?”

叶秋连头也没回道:“五片金叶子,就是五两银子,我还没有便宜到跟喜欢五两银子的人打架。”

孙哲平轻轻道:“安家的金叶子可不是普通的金叶子,他们不仅打着自家的金印,这一批寿礼更是沿边刻了一圈吉祥话,就算你运到了七十九万两半,也不是八十万两。”

叶秋勒住了缰绳,半晌才冷冷道:“你想要什么?”

孙哲平道:“三日之后,洛城北。到那时这一战恐怕很多人都已经知道。”

很多人都知道的意思就是不管叶秋脚下再滑,他也跑不了。

人言可畏,可见一斑。

叶秋叹道:“也许我根本就不该和官府的人打交道。”

孙哲平微笑道:“我已经不再在官府。”

叶秋瞪着他漆黑的眼珠,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狡猾而愉快:“我一直想不通,什么东西能让你从那富丽堂皇的宫城里出来,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孙哲平皱眉道:“你明白了什么?”

叶秋笑道:“我明白江湖是个很可爱的地方,不仅有很可爱的事,更有很可爱的人。”

他的眼里是不是已经充满了那个人?

孙哲平神秘道:“他的确不是个普通人。”

叶秋道:“云南土司的幺子当然不会是普通人。”

孙哲平惊讶道:“你已经猜到。”

叶秋道:“这样的南蛮子,世上有一个就已经足够。”

孙哲平大笑起来,满谷海棠随风而舞。笑声之中他就已经离开,这个人的轻功好像也并不太弱。

三日后,洛城外,繁花血景,扬名天下。这就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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